HIGH FASHION:深夜街頭的靈魂解放,日本上班族時尚基因大爆發!

酩酊大醉的日本上班族在深夜街頭解放靈魂,到處都是滿滿的大!平!台!

路倒柏油路、懸掛欄杆、倚靠鐵捲門⋯⋯他們倒頭便呼呼大睡,恣意伸展四肢,各式艱難的擺姿也能輕鬆展示,宛如時尚雜誌的專業模特兒。

居住於日本的波蘭攝影師 Pawel Jaszczuk 於 2008 年至 2010 年間展開日本街頭酒醉男子的拍攝計畫,他總在凌晨一點到四點間騎著腳踏車,穿梭於酒氣瀰漫的街道巷弄,捕捉以高超技術與姿勢進入夢鄉的人們,影像收錄於《HIGH FASHION》一書。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酒醉男子於街頭演繹「另類高端時尚」

「時尚:當代流行,且被人喜愛的事物。」

酒精,是生活壓抑的上班族結束一天工作的舒壓必備、節慶必備、失戀必備,更於社交中扮演重要角色,人們享受酒精帶來的飄忽與狂喜,抑或一場街邊熟睡的美夢⋯⋯說飲酒是一件「時尚的事」一點也不為過!Jaszczuk 拍下人們於酒後迸發的千姿百態,也恰與時尚雜誌中的種種元素不謀而合。如此誕生了由日本街頭酒醉男子們演繹的「另類高端時尚」。

《HIGH FASHION》可以說是一本製作成本低廉的、以平民為主角的時尚雜誌。以一個個無名小卒取代昂貴的模特兒;捨棄華麗的場景,改以日本街頭為舞台;省去奢侈的治裝與配件,白襯衫、西裝褲、皮鞋與公事包是基本配備;而動作指導便是人人潛意識裡的時尚因子──如此搭配上街頭的路燈、招牌霓虹、紅綠燈等燈光效果,一部時尚大秀躍然眼前。

然而,這樣的街頭時尚大秀並非經過攝影師的精心安排,而是仰賴夜深人靜,酒精催化下的迷幻時光。「每一次的深夜晃蕩,我都不預設會帶回什麼樣的照片,只有一個原則:帶著獵奇的眼光。」Jaszczuk 如此說道,比起拍攝所謂「正常」的社會景況,他更容易受到荒誕幽默的事物吸引,並認為這樣的事件本身即具有其特殊美感。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白襯衫+深色西裝——在時尚面前,人人平等!

《HIGH FASHION》中系列影像以幽默輕鬆的方式,重新建構大眾對「時尚」的認知──在時尚面前,人人平等!

照片中的男人們不分年齡與職位,皆身穿相同的「制服」──白襯衫搭配深色西裝。這樣的安排翻轉時尚產業以衣著象徵身份地位的規則。除此之外,Jaszczuk 透過密切地關注大部分人容易忽略的頹唐人物,從中發現,這些看似扭曲、不和諧的動作中竟可以找到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如芭蕾舞般的優雅。

由於大多數人都已經因酒精而暈眩不已,甚至是已經進入熟睡,他們在毫無防備、也沒有受任何指引的情況下展現本我,這令 Jaszczuk 能夠忠實地透過鏡頭再現事實,同時挖掘本我與超我間的對比:他們的衣衫不整、領帶鬆了,在街邊任意傾倒、踉蹌、對著電線桿喃喃自語,昏睡於路旁⋯⋯。「一個在職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正以嬰兒般蜷曲的姿態展現在我面前;他們身上潔淨的襯衫與骯髒的街道形成強烈對比。」Jaszczuk 因而深深著迷於這樣的風景。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侵害肖像權?還是壓抑氛圍下的解放?

捕捉街邊的時尚風景在受到廣大迴響的同時,也出現了許多不同的聲音。有些人直指任意拍攝陌生人醜態的行為是不尊重被攝者的,也有違反肖像權的疑慮。在日本,民眾擁有「拒絕被拍攝」或「拒絕被拍攝的照片被公開於眾」的權利,意即人們可以在拍攝發生的當下拒絕作為被攝者;然而,目前日本並沒有針對「肖像權」做出法律規範,因此,在「公共場合中」未經許可、聚焦拍攝人物其實並不犯法。

對此,Jaszczuk 曾於訪談中表示,自己拍攝這些照片是基於一種最單純的對美的欣賞,而非試圖窺探被攝者隱私,所有拍攝行為皆奠基於對被攝者的尊重,若是過程中有人向他表示不悅,他便會終止拍攝。

除此之外,Jaszczuk 也曾做過一個有趣的實驗:他將這組拍攝酒醉人士的照片分別給在地日本人,以及居住於日本的外國人欣賞,詢問他們對此的看法。結果出爐,發現日本人紛紛對此表示有趣及喜愛,他們多數十分坦然地面對私底下的樣貌透過鏡頭被揭露,並認為這是一種日本社會中壓抑氛圍的解放;反之,外國人則較擔心影像中的人物會因權益受損而感受到不快。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 Pawel Jaszczuk

「這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就和世界上所有人一樣;而西裝也只是一件不斷清洗、汰換的衣物,一種強加於身上的男子氣概。」 ——Pawel Jaszczuk

《HIGH FASHION》一書收錄各式各樣日本上班族的醉後姿態,乍看是如出一徹的景象,實則蘊藏不同細節與故事。Jaszczuk 認為這部作品的創作初衷並非對飲酒過量提出批判,他只是熱衷於捕捉西裝筆挺的上班族,因酒精催化後得以卸下武裝,於骯髒殘舊的街道怡然的景況──在酒精沖刷職場戾氣後,男人們如胎兒敞徉於母體羊水那般,擁抱街頭,綻放體內蠢蠢欲動的時尚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