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 年,尼德蘭攝影師 Hans Bol 在海爾德蘭省東部的歐依圩田拍下一系列寬景照;四年後,沿著瓦爾河畔拍下的這批作品,與 Victor Vroomkoning 的詩一起集結出版成《Het Formaat van Waterland》。

五分之一個世紀一晃而過,大疫蠢蠢欲動的那年,Bol 決定把昔日走過的範圍縮小,並拉長探勘和觀察地景的時間。「大多時候,我不是騎腳踏車就是靠步行移動,放緩的速度轉化成思考層面的餘裕,如此一來,自然有了更多時間思索眼見所及的一切。」更濃郁的親密感就此提煉而出,化為《On My Doorstep》中難以一蹴可幾的情緒,質地清澈卻餘韻悠長。

Bol 自詡為幸運兒,早在 1993 年就有機會住進這片擁有歐洲綠首都美名的郊區,日常從此彷若詩歌,而主題始終不脫「落地生根」:「每一絲聲響、香氣、氣溫、人群、光線、動物、風⋯⋯我不只在此工作與生活,這座永遠和煦的群落生境也是讓我最自在的場所。我從未如此深刻地意識到『家』的概念有多重要。」

然而,大疫終究是迫近世外桃源了,時光無聲流逝,包含移動在內的種種自由陸續受限,但 Bol 並未怨懟失望。就像負片顯影的過程,一旦把無法外出的處境反轉過來,便促成空前難得的內在解放;因此,Bol 視之為冷靜而專注地深入探索周遭環境的良機:「我隨身攜帶小相機,絕不精心安排任何計畫,只拍下那些受驚豔遭遇啟發的照片或某些機緣巧合。」

尼德蘭行為生物學家 Tijs Goldschmidt 以文字詮釋歐依圩田的風土,為視覺內涵洗鍊的《On My Doorstep》帶來另一番閱讀的樂趣;而既簡單又貼切的書名,靈感則來自美國攝影師 Paul Strand,Bol 曾於 1980 年代分別在紐約、倫敦偶遇其作品並深受感動:「Strand 在 1994 年出版《The World On My Doorstep》,當時,他家門外的台階規模的確大如世界,至於我家門前的台階呢?在 2020 到 2022 年間,必然僅止於方圓幾公里而已。」

Hans Bol 於 1957 年生於阿姆斯特丹,為自學成才的攝影師,於鹿特丹的尼德蘭攝影博物館擔任正職印刷人員逾 20 年。擅長以類比媒材拍攝細膩如畫的黑白照,烏鴉、受人類活動影響的風景地貌皆為 Bol 主要拍攝對象,因此除了尼德蘭以外,亦曾遠赴義大利、美國、印度的大小城市;無論人影是否在照片中現身,每一幅作品都見證著人類存在星球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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