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校園槍擊到連環殺人案：攝影師重訪惡名昭彰的犯罪場景

那些曾經發生過命案的犯罪場景，事隔多年長什麼樣子？

1993 年起的三年間，以大片幅彩色攝影而聞名的美國攝影師 Joel Sternfeld，在美國各地拍攝了許多惡名昭彰的犯罪場景，集結為攝影集《On This Site》。這些曾經的案發現場，看似正常不過、卻因事件而散發令人不安的氣息，被一場又一場悲劇遺留在後。

「有一天，我前往中央公園，去尋找 1986 年夏天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後面那樁 Jennifer Levin 命案案發地點。日光傾洩，如常地照耀大地；我盯著它，覺得如今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場景，卻也異常美麗——我為這樣的心情感到有些抱歉⋯⋯我突然想這麼做：列一張清單，關於因悲劇事件而被人們指認、記住的地點。我好奇其他人是否也有這樣一張清單。」

知名人士被暗殺的旅館、發生大規模槍擊案的小學、女孩遭姦殺的凶宅地⋯⋯那些背後的故事或真相，被掩蓋在場景之下，若沒有照片外的解說文字，它們都只是平凡無奇的場所——我們永遠不會知道藏在表面之下的事物。對 Joel Sternfeld 而言，攝影正是如此美妙又充滿問題的媒介。

A forest behind a Park and Ride Area, Interstate 84, Patterson, New York, 1995

連環殺手棄屍的森林

1993 年 5 月 25 日，Anna Lopez 半裸的屍體在這個公路旁的樹林被發現，她是連環殺手 Joel Rifkin 謀殺的 17 名妓女之一。死者的母親受訪時表示，她曾在街上看見女兒因毒癮而疲憊不堪，正如她吸毒過量死去的父親，但在走上歧途之前，Anna 曾是個快樂而坦率的女孩。「她沉迷毒品的問題使我更加愛她，因為這樣的女孩其實⋯⋯充滿痛苦。」

Taylor Hall Parking Lot, Kent State University, Kent, Ohio, 1994

校園槍擊事件停車場

1970 年 5 月 4 日，一支武裝警衛隊在肯特州立大學的這個停車場開槍射擊了 13 秒，四位學生身亡。當時為了反對美國總統尼克森擴大越戰戰線的決定，一場激烈的反戰運動在校園舉行，大約 2000 名示威者佔領校園，在與警方發生嚴重的流血衝突後，引發全國超過 400 萬名學生參與的集體罷課運動。

Supervisor Dan White's former office, San Francisco, California, 1994

同性戀官員遇害地

1978 年 11 月 27 日，美國首位公開出櫃的當選官員 Harvey Milk 在這個辦公室被槍殺。在身亡前一年，他曾錄製一段秘密錄音，表示身為一位同性戀與社運人士，他深知自己將成為某些不安之人的潛在目標。殺手 Dan White 是一位已辭職議員，為了避免槍枝觸發金屬探測器，他從市政廳的地下室窗戶偷偷潛入。這個事件後來被改編為電影《自由大道》。

The National Civil Rights Museum, formerly the Lorraine Motel, Tennessee, 1993

金恩博士被暗殺的旅館

1968 年 4 月 4 日，美國人權領袖馬丁·路德·金恩博士在這間旅館的 306 房外的這個陽台被暗殺，一顆子彈從對面公寓穿過他的脊隨。殺手是一名州立監獄的逃犯，一年前他利用一輛麵包車成功逃獄，部份人士相信美國政府有涉及此次暗殺行動。過世前一天，金恩博士在一場集會發表演說：「今晚我心滿意足，我不擔心任何事情，也不害怕任何人。我已見證了主臨的榮耀。」

Gateway National Recreation Area, Rockaway Peninsula, Queens, New York, 1993

中國移民偷渡的海岸

1993 年 6 月 6 日，近 300 名非法中國移民為了登上這個海岸，在黑夜中奮力抵抗兇猛的海浪。過去四個半月，他們擠在狹小的船艙，忍受稀少的食物和水，為了一圓心中的美國夢，直到那艘船擱淺在近海。有十個人死於溺水或失溫，其他人逃走或被逮捕，其中 47 人被遣送回中國，兩年後仍有約半數人受到聯邦政府的監護。

Cleveland Elementary School, 20 East Fulton Street, Stockton, California, 1994

大規模槍擊案的小學

1989 年 1 月 17 日，一名 24 歲男子穿著戰鬥服從這個圍欄進入校園，用兩把手槍和一把 AK-47 步槍掃射，當時約有 400 名兒童在操場上玩耍。殺手的名字是 Patrick Purdy，在長達兩分鐘的掃射中，有 5 位孩子死亡、30 位受傷，他隨後舉槍自盡。後來警方在他的汽車旅館房間內發現一百多個士兵、坦克、武器的塑膠小玩具。調查顯示他曾經念過這間小學。

13100 Block of Southeast 240th Street, outside Kent, Washington, 1996

自殺模仿者的公寓

1994 年 4 月 11 日，28 歲的化工廠工人 Daniel Kaspar 在參加完已逝搖滾巨星 Kurt Cobain 的追悼會後，回到這間自家公寓並自殺身亡。他一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與 Cobain 的死法完全一樣，並且同樣留下一張作為遺書的字條，表示對他幼小兒子的擔憂。當地的自殺防治機構表示，自從 Cobain 過世以來，他們每天大約會接到 300 通電話。

27 Barbara Lee Drive, Hamilton Township, New Jersey, 1995

女孩遭姦殺的凶宅地

1994 年 7 月 29 日，名為 Megan Kanka 的七歲小女孩在這個地方被姦殺。兇手是住在對面的鄰居，他以展示小狗狗為名，將女孩誘拐到家中，將她強姦並以皮帶勒死。這起案件引起了全美國的關注，更促成「梅根法案」（Megan's Law）的設立，要求將性犯罪者的居住訊息公開透明化。那棟凶宅被拆除後，建造了這座紀念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