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想到西伯利亞時,它幾乎是一個概念,而不是一個地方——它究竟是什麼樣子?俄羅斯攝影師 Arseniy Kotov 的首本攝影集《Soviet Cities》,從蘇聯時代的紀念性建築、城市規劃和景觀,揭開逝去時代的建築記憶。第二本攝影集《Soviet Seasons》則將視線轉向了後蘇聯的神秘地貌,以一年之中的四個季度,橫跨不易抵達的偏遠境地。

由於蘇聯在其幼年時期解體,Kotov 從未擁有任何相關記憶。那些蘇聯時期留下來的建築文化遺產,許多至今已遭到摧毀,至於倖免於難的部分,則在缺乏相關知識的重建下變得面目全非。為了重現當年最傑出的建築、人們的日常生活與城市原貌,他在 2016 - 2020 年間走訪後蘇聯國家,足跡遍及 200 多座城市,最後集結成出道之作《Soviet Cities》,在這些建築與周遭環境永遠消逝前,以相機記錄下來。「我在短短幾年內看遍的俄羅斯城市和地區,可能勝過一般俄羅斯人一輩子所看過的量。」

他喜歡選在冬天的魔幻時刻拍照,在這段緊鄰日落後或日出前的時分,嵌在公寓上的格狀玻璃窗內透出色澤溫暖的橙黃光芒,正好與室外的幽暗暮色形成對比。對 Kotov 而言,這股氛圍正好反映出他想像中的蘇聯時期,瀰漫著極盡坦然的理想主義:「倘若單憑建築和文化遺產來評價蘇聯,那是一座宜人的文明世界,人人一心盼望打造出更公平的世界、探索自然並征服宇宙。」

在拍攝完城市與建築後,Kotov 轉而紀錄人與大自然的關係。他走過大雪紛飛的西伯利亞、夏季的高加索山脈等地,揭開不為人知的後蘇聯地景,呈現出昔日的強大國度如何依附在大自然力量之下,隨後出版《Soviet Seasons》一書。「從冬天被雪覆蓋的西伯利亞,到夏天的高加索山脈,這些照片顯示了曾經強大的、烏托邦式的景觀是如何被自然的重要性所影響。」

除了冬日的西伯利亞、夏季的高加索、春天的俄羅斯中部和秋季的烏克蘭,攝影師也專注於西伯利亞大鐵路上人口最多的工業大城,如新西伯利亞、鄂木斯克、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布拉茨克與安加爾斯克。這些地方並不會擁有最好的建築範例,卻因當地人的生活方式和性格,讓建築和自然景觀以超現實的方式結合,在極端的季節變化裡展現獨特面貌。

身為一個徒步旅行和登山的愛好者,每年夏天 Kotov 都會前往高加索山脈的不同地方,當他選擇拍攝地點時,不僅是看向自然美景,同時也尋找著是什麼讓一個城市或村莊與眾不同。「這個地方在歷史上是擁有高海拔山谷和峽谷的國家的十字路口,也是許多歷史性戰役的發生地。今天,城市裡到處都是蘇聯式的高樓,而不同尋常的是,同一地區也有巨大繁茂的森林山脈——在城市以外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