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Trip to Bologna 1978 / Last Trip to Venice 1985

古屋誠一

Chose Commune

1973 年,日本攝影師古屋誠一離開日本,沿著西伯利亞鐵路抵達奧地利後,首先在維也納落腳,五年後在格拉茲認識了畢生摯愛 Christine Gössler;從此以後,緊緊相依的兩道身影一同舉起相機,也輪流面對鏡頭,一年內不只拍下格拉茲生活的親密絮語,也攜手去了德國、英國、義大利⋯⋯最後抵達最遠的目的地,在古屋誠一的家鄉結婚。婚後,Christine 開始攻讀藝術史,也在電台工作、製作紀錄節目,益發沉浸在劇場世界中;隨著古屋誠一偕妻搬回維也納,以便讓她全心投入戲劇表演課程,她的思覺失調症狀卻如強光旁的陰翳般逐漸滋長。1985 年,Christine 從東柏林自家窗口縱身躍下,於是古屋誠一為妻子拍的最後一張照片是她慣穿的橡膠拖鞋,整整齊齊地擺在九樓的窗畔。

自 Christine 逝去,古屋誠一便重返漫漫長路。這一次,他踏著與亡妻留下的足跡踽踽獨行,從未停下再訪影像檔案的腳步。2018 年,他在自家閣樓中偶然翻出幾卷 Super 8 底片,其中一卷的內容,正是與 Christine 初遇後前往波隆納的第一場旅行。為了喚起幾已消失殆盡的回憶,古屋誠一著手從影片中擷取影像,拼湊一起看過的風景、Christine 光彩奪目的側臉、那些在路上的對望,一格一格地構成《First Trip to Bologna 1978》,並將 2002 年自主出版的《Last Trip to Venice 1985》重新編輯,讓兩場截然不同的旅途跨時空相遇。

粗糙顆粒難掩靈魂邂逅時的光芒,即使在翻開《First Trip to Bologna 1978 / Last Trip to Venice 1985》前早已知道結局,我們依然會忍不住伸手撫過那些鮮活的瞬間,為純真的笑靨與不言而喻的默契動容,直到看著影像中的面容日益消瘦,又不禁翻動書頁讓那些年重來一遍。

古屋誠一於 1950 年生於靜岡縣伊豆市,現居格拉茲,起先主修建築,而後在東京綜合寫真專門學校學習了兩年,就此啟程赴歐,並在奧地利與 Christine Gössler 相知相戀,從此開始以她為主要的拍攝對象。1975 年起,古屋誠一在日本、奧地利、瑞士等地廣泛展出作品,同時成為攝影雜誌《奧地利相機》共同創辦人並協助策展,向歐洲引介森山大道、東松照明、荒木經惟等日本代表性攝影師。1980 年夏天陪森山大道舉辦歐洲個展時,深受阿姆斯特丹吸引的他在當地停留了三個月,展開一邊在日本餐廳兼差,一邊抽空駕車出遊並窩在閣樓洗照片的生活;後來一返回格拉茲,便著手出版生平第一本攝影集《AMS》。

Christine 於 1985 年結束生命後,古屋誠一的每本作品幾乎都與她有關,最著名的莫過於 1989 至 2010 年間陸續出版的五冊《Mémoires》,按年份回顧兩人共度的時光;2020 年出版的《Face to Face》,則交錯並列他與 Christine 互拍的照片。此外,他也出版過《Border》、《WHY DRESDEN 1984/2015》、《cluck cluck》、《Portrait》等十餘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