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攝影術於近兩個世紀前問世以來,繪畫與攝影之間的關係歷經多重轉折與再定義。而攝影與繪畫間的關係又是如何相互轉變影響的?在 2025 年春季,Aperture 雜誌最新一期《Photography & Painting》中,集結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展示他們如何從這兩種媒材汲取靈感,透過創作持續書寫相機與畫布之間交錯複雜的關係,並持續藉由作品與外界產生對話。

本期刊物以三場深度訪談為核心,聚焦於三位當代極具影響力的畫家:奈及利亞的視覺藝術家 Njideka Akunyili Crosby、拉脫維亞以擬真畫作聞名的藝術家 Vija Celmins ,與美國概念藝術家 Christopher Wool。三人透過截然不同的創作策略,將攝影語言融入繪畫之中,模糊媒材界線,以開拓時間與空間的嶄新書寫,重新思考記憶的可塑性──Akunyili Crosby 將對奈及利亞文化的深沉反思轉化為融合家庭影像與舊照片的迷人構圖;Christopher Wool 以其觀念性的視角探索都市頹敗、象徵物件與抽象畫作間的張力;而 Vija Celmins 則以創作工具作為時間的化身,以近乎苛求的精細筆觸描繪海浪與星系。

《Photography & Painting》並未將繪畫與攝影視為競逐的兩個極端,而是將兩者定位為彼此啟發的源泉。除藝術家專訪外,也收錄作家 Brian Dillon 撰寫的專文,探索攝影師對畫家工作室的迷戀:書寫從義大利攝影師 Luigi Ghirri 拍攝畫家 Giorgio Morandi 工作室的影像;到美國時尚攝影師 Collier Schorr 拍攝畫家 Nicole Eisenman 的人物肖像;以及攝影師 Sally Mann 拍攝一系列畫家 Cy Twombly 的工作室的攝影作品。

書中也收錄其他系列文章,如 David Campany 回顧 1950 年代動畫與攝影之間如何產生交響共鳴;Lucy Ives 則重新審視被誤解的寫實攝影風潮,指出其對新世代藝術家的持續影響;Lynne Tillman 再現 Pierre Bonnard 的攝影創作;而 Jarrett Earnest 則透過 Britney Spear 畫像、《北非諜影》(Casablanca, 1942) 劇照及 Judy Garland 扮演桃樂絲的肖像等近期繪畫作品,提出疑問:「為何當代畫家紛紛重製這些膾炙人口的影像?」

內容中呈現的藝術家作品亦包括 Poppy Jones、Lia Darjes 與 Shirana Shahbazi 等人,他們以具繪畫感的視覺語彙反思過去,拒絕懷舊情緒,轉而以更曖昧、不安的態度探問記憶的真貌。

本期封面作品出自日本多媒體藝術家杉浦邦惠 (Kunié Sugiura) 於 2021 年的創作。這件融合夢境與實驗特質的作品,將色塊面與 X 光片拼合為格狀圖像──那些X光片記錄了她與陌生人的身體結構。創作動機源於她 1990 年代住院期間對 X 光中人體光譜的著迷,而後於自家暗房中自行沖印。這亦是杉浦首度創作可任意組合排列的大型網格圖像。適逢書籍出版此刻,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正為她舉辦回顧展,策展人 Erin O’Toole 也於本書篇章中細緻梳理了這位藝術家的藝術生涯中的困頓與輝煌。

《Photography & Painting》正如 Aperture 編輯群所言:「我們身處影像氾濫,過度生產,和無盡的藝術浪潮的時代裡。攝影與繪畫共存將近兩百年,至今仍持續對話,彼此定義,透過筆觸與影像的交會,凝視世界的模樣,並開啟更飽滿、更緩慢的觀看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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