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能在腦海裡重播〈女武神的飛行〉與電影分鏡交纏的節奏,或讀過經典巨作 “Apocalypse Now”(《現代啟示錄》)製作過程的災難事蹟,大部分人卻未必真正看過當時的第一手幕後影像。當年,尼德蘭攝影師 Chas Gerretsen 不只負責拍劇照,也是塑造攝影記者(Dennis Hopper / 丹尼斯・霍柏飾)一角的顧問,甚至賣出三台老 Nikon F 相機供拍片使用。在電影四度重剪重映後,上百張從未公開過的檔案照終於集結成《Apocalypse Now: The Lost Photo Archives》,用瀰漫硝煙彈雨的影像,一把將讀者推進史上最重要也最失控的電影現場。

1976 年接到導演 Francis Ford Coppola(法蘭西斯・柯波拉)來電邀約當戰爭片的戰地攝影師時,Gerretsen 早已是個頗有名氣的接案攝影師,且在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寮國、越南等國的戰爭與政變現場工作過。柯波拉提供了空前自由的活動權限,任憑 Gerretsen 貼身拍攝幾位主演的明星、臨演、工作人員,亦記錄了失控到名流影史的幕後花絮;於是,他一口氣在菲律賓待了六個月,期間拍下了數千張照片。

這些熬過菲律賓雨林多變天候的原彩影像,以完全融入現場的視角呈現一場混沌不堪,卻又刺激而迷人的好萊塢奇觀。《Apocalypse Now: The Lost Photo Archives》不僅精準地捕捉「寇茲上校」Marlon Brando(馬龍・白蘭度)、「韋勒上尉」Martin Sheen(馬丁・辛)和 Dennis Hopper 的明星丰采,生猛鮮活、堪比戰場的場景更帶領觀眾深入體會東南亞叢林之美,也揭開當地居民融入電影的經過。

特別的是,Gerretsen 以敏銳筆鋒為本書寫下的片場經驗談,精彩程度也和照片不相上下。《現代啟示錄》不僅是有史以來最受稱譽的偉大電影之一,電影本身堪稱傳奇的製作過程也同樣為人津津樂道,近半世紀後,除了重溫經典第 N 遍以外,我們也能透過 Gerretsen 的作品,從截然不同的角度欣賞柯波拉的藝術成就與美國文化史上的關鍵年代。

Chas Gerretsen 於 1943 年生於尼德蘭格羅寧根市,兼擅新聞攝影和廣告攝影。16 歲離開家鄉展開兩年環歐之旅後,首先移居至澳洲,兩年後又在美國落腳,並在當牛仔期間買下第一台錄影機。1967 年起,他靠著沿途搭便車從新加坡經馬來西亞、泰國來到三塔關,為緬甸三十志士的革命記錄了三個月,儘管不久後輾轉抵達南越時口袋僅存不到 1 美元,他仍在當地拍攝一年多,並在返歐前以影像見證了毀滅東巴基斯坦的 1970 年波拉氣旋。

除了拍攝各地的政變、選舉和天災人禍,Gerretsen 也自 1975 年起在好萊塢擔任劇照攝影師,諸多名人肖像及關於武裝衝突、好萊塢電影的作品廣泛登上各大雜誌;隨著意義重大的《Apocalypse Now: The Lost Photo Archives》出版,生涯回顧展亦於 2021 年在家鄉的攝影博物館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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