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杉磯,逾1.6萬人住在車裡。雖然這並不是一個新現象,車輛居住的人數卻急遽攀升,從偶爾以汽車作為備用住所的學生,到經濟拮据、除了汽車和車內物品之外一無所有的人。無論出於何故讓人們選擇這樣的生活,低工資和缺乏廉價住房似乎是共通之處。

以色列攝影師Dotan Saguy第一次見到來自巴西的摩門教徒Reis一家,是在他們帶著10歲、5歲和2歲的三個孩子,乘坐一輛改裝黃色校車抵達洛杉磯的那天。兩年前,他們決定探索另一種生活方式──住在車裡。作為車輛居民、簡易機械師、非傳統父母和實驗性養家糊口者,將生活開支減少了百分之九十,而不用每週七天長時工作來賺取租金,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與家庭共處,並藉旅行探索世界。

攝影集《Nowhere to Go but Everywhere》記錄下他們在天使之城洛杉磯逗留的十個月光景,以及Reis一家的日常寫照──他們準備飯菜、一起吃飯、做家務、上家教課、做作業、享受獨處時光。對於兩名成人和三個鬧騰的孩子,車廂或許有些狹擠,裡頭卻擁有莫大自由;孩子如泰山般懸掛車頂,讓笑聲佔據各個角落。

然而,在尋求家庭幸福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經歷磨難。在一段被父親Ismael描述為三天地獄般的艱難時光裡:校車壞了、他們被趕出了作為避難所的停車場、孩子因撞破頭被送往急診室、母親Greice不得不進行墮胎手術、父母對摩門教的信仰因此崩潰。期間他們沒有錢買食物和汽油,Ismael被迫上街乞討。

Dotan Saguy帶來的深情圖像,既關乎家庭和愛的證明,亦為美國夢另一面的真實反映。《Nowhere to Go but Everywhere》伴隨著對他們一家的採訪,同時提出了移民、現代父母、住房危機、宗教身份質疑等話題。「自Sally Mann的《Immediate Family》以來,還沒有任何作品在這個主題上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或者,我敢說,如此美麗。」──攝影藝廊創辦人Peter Fetter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