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是什麼?「藝術必須讓人忍不住搔搔腦袋」,美國普普藝術家 Ed Ruscha 如是說。

雖然早在上世紀 70 年代便已代表美國參加威尼斯雙年展,但說來奇妙,Ed Ruscha 直到 2023 年秋天,才首度在紐約的現代藝術博物館 (MoMA) 舉行個展;時間不但是醞釀靈光的土壤,也眷顧了策展和研究人員──配合這場空前完整的回顧展,MoMA 同步出版的圖錄《Ed Ruscha / Now Then》圖文並茂,不分老少且家喻戶曉的字母畫作自不用說,連他曾經實踐,但相對罕為人知的藝術記錄,本書都予以同等熱情的篇幅。

Ruscha 最著名的創作,是以字母和不設限的媒材為單位來勾勒意涵,好比油畫〈SPAM〉、楓糖漿淋繪的〈Annie〉,最長頂多是 “Desire” 或一系列押韻的短詞〈News, Mews, Pews, Brews, Stews, Dues, News〉,規模往往不出一枚平易近人的大眾化詞彙,諷喻氣息卻填滿了言外之意。65 年來,Ruscha 的創作生涯在無數媒材和學門間穿梭,《Ed Ruscha / Now Then》整整收錄 200 多幅自 1958 年至今的作品,創作領域包羅萬象,從素描、繪畫、版畫、攝影、電影乃至藝術家的書 (artist’s books)、裝置藝術盡在其中,並附上 100 多張配圖及三張摺頁。

作為回顧集,本書不只求廣更大膽求新,MoMA 繪畫展覽組組長 Christophe Cherix 領銜編纂,連同多位藝術史學家、策展人、評論家、博物館館長等專家,試著一起從全新角度檢視 Ruscha 的創作,跳脫常年和其連結的普普藝術、觀念藝術標籤。比方說,書中以多篇專題文章深入介紹他在手法上的特異獨行,寫他如何把語言當成一種素材來探討可能性,或用種種不落俗套的媒介如火藥、巧克力、嚼菸來做實驗;當然,也包含那些用生猛創意劃過時代的自主出版書籍,並附上詳盡年表以供對照。

面對美國戰後藝術圈最多產又靈活的代表人物之一,即使已有海量資料和論述在前,《Ed Ruscha / Now Then》仍抱持發現的心態挖掘未知,向 Ruscha 創新不懈的精神致意。

Ed Ruscha 於 1937 年生於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畢業於施納德藝術學院(加州藝術學院前身),藝術創作始終與日後居住多年的洛杉磯文化密不可分。帶領普普藝術的他與跨世代運動多有交流,全盛時期創造〈OOF〉、〈SPAM〉、〈HONK〉等諸多將字義拓展得淋漓盡致的作品;無論畫作或攝影,Ruscha 皆深受好萊塢電影工業影響,經常借南加州地景入畫,例如〈Mountain Series〉便轉化派拉蒙影業的山峰商標;〈Every Building on the Sunset Strip〉則直接將綿延不斷的日落大道拍成一本書。Ruscha 獲獎無數,包括美國國家藝術獎、阿斯彭藝術獎、美國藝術文學院及古根漢基金會的獎助金等;作品除了獲洛杉磯郡立美術館、惠特尼博物館、芝加哥藝術博物館等機構典藏外,亦是好萊塢演員及歌壇巨星熱衷收藏的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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