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觀物與創作的關係,美國藝術家 Georgia O'Keeffe(喬治亞・歐姬芙)如是說:「看見以後,我得創造出等同自身感受的成果,而不僅是複製見聞而已。」

憶起 1916 年用炭筆層層渲染出質地軟絨如緞、柔美得令人目眩的螺旋畫時,O'Keeffe 隨手寫道:「其實我已經畫過這幅畫好幾次了,但從來不記得自己畫過,也不曉得靈感從何而來。」無論是螺旋主題,或其他以細膩肌理迷倒數個世代的畫作,O’Keeffe 大部分的紙本作品(媒材包含炭筆、水彩、粉蠟筆或鉛筆等)都自成一整個系列,鮮明主旨乘著貫串作品的關聯性輪番登場;半抽象半寫實的手法,不只使系列作企圖探討的藝術寓意更豐富,作品行進歷程及形式交織而成的韻律也躍然紙上。

2023 年春天,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MoMA) 舉辦《Georgia O’Keeffe: To See Takes Time》展覽,同名圖錄隨之出版,重新將許多罕見作品集結成冊,於是我們將看見 O’Keeffe 早期創作的夢幻夕照熾熱而濃烈,而靈感來自有機物的抽象畫、筆觸樸拙的裸體寫生富含難以言喻的魅力,除此之外,當然也有其後數十年間創作不輟的肖像、用色與輪廓強烈如符號的花卉畫,以及年逾古稀時,才採取空拍視角抹繪雲端景色的創新嘗試。

《Georgia O’Keeffe: To See Takes Time》除了收錄策展人兼編輯 Samantha Friedman 撰寫的專文,參與企畫的文件保存員 Laura Neufeld 亦從藝術史脈絡、技術層面著手提供豐富洞見,為這位大眾以為早已熟稔的藝術家揭開鮮為人知的面貌。

美國藝術家 Georgia O'Keeffe (1887-1986),為公認 20 世紀最重要的現代藝術家之一。從小與六位手足在威斯康辛州農場上成長的她,早在高中畢業時,便下定決心踏上藝術之路,沒想到學習傳統繪畫技巧四年後,卻意外受著名畫家 Arthur Wesley Dow 的革命性思想啟發,創作方向自此轉向實驗抽象手法,就此發展出後來的以炭筆渲染訴說心緒的獨特語彙。

由於友人向藝術品商人兼攝影師 Alfred Stieglitz 展示 O'Keeffe 的作品,結果不僅促成 O'Keeffe 生平第一場個展,也牽起為人津津樂道的姻緣。時至 1920 年代中期,O'Keeffe 已成為美國最成功的藝術家之一,畫作中的主題也從美國典型的現代性象徵──紐約的摩天大樓,陸續隨著她益發遼闊的旅行足跡,衍生出微觀花卉、內陸的荒蕪景觀、世界各地的山脈等代表作,直到 1972 年因視力衰退而無法再獨立作畫為止。儘管如此,幾近眼盲的 O'Keeffe 於高齡 98 歲逝世前,仍樂於提取依舊鮮明的記憶與想像,堅持在助手協助下持續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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