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德薩 (Odesa / Одеса) 內的時間與眾不同⋯⋯那是一座自外於時間維度的城市。」——《Odesa》

身為在烏克蘭首都基輔度過童年的孩子,在攝影師 Yelena Yemchuk 心目中,蘇聯時期的「敖德薩」簡直等於「自由」兩字。她對那座古老城市的矛盾處著迷不已:「⋯⋯那裡兼容並蓄但也危險,遍地是玩笑、奇特的個性與風格,而不法之徒和知識分子比鄰而居。」她於 2003 年首度造訪敖德薩,12 年後才因為時代使然,而起心動念拍攝城市地景和居民,最後集結而成的同名攝影集《Odesa》,正是她獻給這座城市的視覺頌歌,出版後更獲得《衛報》、《i-D》、《英國攝影雜誌》、《光圈》、《南德日報》等重量級媒體報導。

將時間拉回鐵幕堅不可摧的年代,當時 Yemchuk 舉家移民至美國,他們無法向任何外人透露這場行動,畢竟一旦跨出去就代表永遠回不了頭。只是,誰也沒料到短短兩年後,烏克蘭便宣布獨立了。

返鄉路變得平坦以後,Yemchuk 開始定期回國待在基輔,過著白天拍照、晚上陪祖母的日子。時值 1996 年,烏克蘭正處於不斷變動、努力重新定義認同的動盪狀態,Yemchuk 彷彿和家鄉同步經歷成長風暴,在紛亂中逐漸萌生專屬自我的視覺語彙和態度。

一轉眼來到 2015 年──俄羅斯派兵進入烏克蘭並強佔克里米亞的翌年──Yemchuk 開始在敖德薩軍校拍攝 16、7 歲的學生,原先只想記錄那些少年少女上戰場前的面容,拍下那些聚焦在無限遠處的眼神、經歷高壓訓練的身體,或者單純享受陽光的時刻;後來她發現,為這些龐大敘事下的個體生命留下更多背景和脈絡竟如此重要,一場長達四年的攝影計畫於焉揭開序幕。

「敖德薩流動著一股野性,但同時瀰漫『被遺忘』的氣息,彷彿一不小心就和現代性擦身而過了。」Yemchuk 如此形容她對這座迷人城市的感受:「就像有人把我拉到角落,然後掀起簾子說:『看啊,看看這座施了魔法的城市,妳要相信它真的存在,而且妳也能置身其中。試著捕捉裡面的魔法吧!只要敞開雙眼和心胸,這座城市或許就會允許妳一窺堂奧。』」

Yelena Yemchuk 於 1970 年生於基輔,1981 年移民至美國,3 年後的生日獲得一台 Minolta 的 135 相機當禮物,從此與攝影結下不解之緣,並迅速嶄露身為視覺藝術家的潛力。她先後在紐約的帕森設計學院、帕莎蒂娜的藝術中心設計學院攻讀藝術,所創作的畫作、錄像和影像也陸續展遍世界各地的藝廊和博物館,並獲《紐約客》、《紐約時報》、《時代》、《Vogue》、《AnOther》等報刊媒體邀約合作;此外,Yemchuk 已出版《Gidropark》(2011)、《Anna Maria》(2017)、《Mabel, Betty & Bette》(2021) 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