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險遭海水滅頂的美國攝影師 Larry Sultan 從小就怕水,為了暫時脫離賴以成名的觀念攝影系列作,而在 1978 至 1982 年間拍出一整冊水下作品《Swimmers》,任憑波光皺褶建構出強烈的臨場感,張眼直視恐懼背後那座既迷人又陌生的世界;當身著七彩泳衣的人類嘩啦入水,無孔不入的繽紛畫意旋即淹沒畫面。

「我很想做點與眾不同的事,而且要採取涉及身體的特定方式,就算略嫌莽撞也無所謂。」Sultan 說。「於是,我一把抓起相機潛下水,在一堆游泳池裡拍了這些照片。」當初他受紅十字會游泳安全手冊中的黑白紀實影像啟發,亟欲創造帶有肉體之美的影像,因此很快就決定前往各間舊金山公共游泳池拍攝游泳課學員。水如同龐大的流體濾鏡,不只令人體成為瀲灩飽滿的色塊,千變萬化的波動、折射造成的錯視現象也扯動畫面,碰撞出難以預料的抽象形態,時而優雅如芭蕾,時而笨拙而扭曲,引著視線載浮載沉地探索 Sultan 的奇妙視野。

《Swimmers》除了收錄當年由 Sultan 親自挑選的首批作品,也納入在他印樣上的額外影像,以及沉在個人檔案深處多年的罕見照片。朦朧而善變的景象拉著感官泡進一片未知當中,重新抬起頭時忽然領略水的魔力,而 Sultan 也確實捕捉到令人又怕又不禁著迷的奇異氛圍。

Larry Sultan 於 1946 年生於紐約布魯克林的,在聖費爾南多谷度過童年時光,爾後成為獨特的創作靈感來源,促使他融合紀實與編導攝影手法,同時從心理、視覺層面細膩地描繪美國郊區家庭生活風景,例如創作期長達十年的《Pictures From Home》便以父母為主題,探討攝影在創造家族神話時的角色;延續同一片區域的《The Valley》更將鏡頭轉向成人影視產業,探查那些外觀千篇一律、常充當色情片攝影棚的中產階級住宅;此外,他與創作夥伴 Mike Mandel 攜手創作的系列作,也是將攝影引入觀念藝術領域的重要先驅。

Sultan 曾任加州藝術學院攝影學系特聘教授,作品廣獲洛杉磯郡立美術館、芝加哥藝術博物館、MoMA、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所羅門・R・古根漢美術館與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典藏。2009 年,Sultan 在加州逝世,紀念回顧展於五年後陸續在洛杉磯郡立美術館、密爾瓦基美術館及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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