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是成長的另一個名字,如同家庭與事業皆含有愛的成分,它們各自燦爛,偏偏並存時總難免擦出幾絲感傷的火花。英國攝影師 Emma Hardy 的第一本攝影集《Permissions》,便以看似衝突的母職和專業創作生活構成座標系,見證她如何在遍地挑戰中以攝影思索平衡之道,也溫柔地記錄逾 20 年且跨越四代的母子關係;田園風景是每一幅家庭照的底色,源自家庭與家屋的愛凝聚成光,普照著 25 輪四季與如期而至的離別,往昔與純真青春於是沉澱得更深刻,煉就濃稠的緬懷情緒,貫串這系列從 Hardy 的私人檔案中精選而出的影像。

河水閃閃發亮,小女兒與朋友專心致志地捉著淡水螯蝦;年屆八旬的母親靜靜凝視鏡頭,背景掛著母親的母親於雙十年華留下的肖像畫;小兒子正值愛好飛簷走壁的年紀,攝影師母親索性在暮靄傾瀉的時刻鼓勵他攀上衣帽架,然後拍下小小超級英雄的身影⋯⋯2017 年春天是告別的前夕,Hardy 摘下親家種植的鮮花,待它們在流理台上稍微蔫去,才緩慢而謹慎地透過大片幅相機拍下一系列靜物照,化為《Permissions》切分章節的標誌。時光推著書頁緩緩前進,當 Hardy 的孩子益發獨立的孩子們逐漸淡出畫框,開始向外探險,這部影像故事便在人去樓空的餘暉中,自然而然地迎來餘韻無窮的結局。

同樣來自英國的攝影師兼作家 Alice Zoo,將身為母親的攝影師身分描繪得格外貼切:「如果想體會母親在孩子內心的存在意義,其實和觀看家庭相簿的感受有異曲同工之妙:她是一個人、攝影師,儘管通常不在場,但她不僅是成就影像不可或缺的角色,甚至也是成就影中場景──意即生命本身──的關鍵。」

Emma Hardy 生於英國倫敦,在布里斯托大學主修戲劇及法文,在法國巴黎的藝術產業工作 4 年後,為追求戲劇夢而重返倫敦,卻意外發現自己原來更適合待在相機背後;不過,已婚的她並未選擇留在大城市,而是帶著三個孩子,舉家搬至薩福克郡鄉村展開新生活。2006 年,她的首場個人展覽《Exceptional Youth》在倫敦的國家肖像館登場,並有 39 張肖像獲該館納入典藏。除了曾為英國版《Vogue》、《電訊報》、《浮華世界》、《混音器》、《紐約時報》、《滾石》等報刊雜誌拍照,Hardy 也持續透過各種媒體發表肖像與紀實攝影作品;同時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繼續拍下家人的每個新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