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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YOKOSUKA

石内都

SUPER LABO

若曾聽聞日本女性攝影師石內都的名字,多半是由於橫須賀的緣故。

六歲時,石內都隨家人移居橫須賀,然而她從未將之視作故鄉。在這片受美軍管轄、而空氣中滿斥暴力與性的土地上,她自小見證了太多殘酷片段,逐漸形成一種眼睛無法看到的疤痕。如逃離一般,石內都在二十歲時毅然離開橫須賀,卻在多年後因為攝影的契機,以初訪者的姿態回過頭注視這塊青春期的傷痛地。

《From YOKOSUKA》是石內都拍攝橫須賀系列的最後作品,主要圍繞著ドブ板通り拍攝,那在過去是年輕女子們避免靠近的地方,酒吧和歌舞廳招牌與橫斥,處處閃爍著繚亂的紅色霓虹。在1980年後,那些令美軍流連往返的聲色場所多已歇業,石內都回到舊地租了間百坪的歌舞廳,並將牆面塗遍紅漆、門窗緊掩,設置了一個臨時暗房,進行其前部曲《絕唱•橫須賀街頭》及新作《From YOKOSUKA》的顯影作業,包含兩幅180x120cm、十幅120x80cm的大型影像、以及兩百多張的照片,而裡頭的街道風景盡是根深在她記憶底層的大量傷痕;這就是橫須賀。

「如今,那些歌舞廳皆不見蹤跡了,僅僅存留於我的照片當中。《From YOKOSUKA》是我對橫須賀這充滿厭惡與恨意之地的正面對抗。 關於橫須賀,沒有什麼需要再被記起,橫須賀這個詞自此離我遠去,寫入歷史。我想我再也不會去現實中的橫須賀了,有些事情已然結束。 再見橫須賀,謝謝橫須賀。」

在攝影生涯的前幾十年,石內都鍾情於黑白影像的拍攝。《From YOKOSUKA》呈現她早期失焦、晃動、粗粒子的風格,具有強烈自傳色彩的照片赤裸裸地揭示內含屈辱、污名的複雜情感,彷彿這些影像就是傷痕本身。

1947年出生在日本群馬縣,二十八歲時從多摩美術大學紡織學系退學,以母親婚前之名「石內都」為名,投身攝影。作為日本戰後一代的攝影師,石內都別於當時由男性主導的攝影視角,以女性的細膩特質,聚焦在肉眼看不到的空氣、氣味和時間。觀看其照片,有時會產生非常強烈、甚至不適的生理反應,只因那些顯影於薄薄相紙上的畫面,如此真實地穿透了生命本質。